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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忘那头猪

 

作者:许备军    文章来源:本站原创    点击数:1952    更新时间:2013/12/17 

初中部 马有赤兔,人有蛟龙。猪在我们心目中地位实在不敢恭维,一直以来它就是愚蠢痴笨的代名词,然而并非所有的猪都是只知吃睡,无所事事,它们中间也不乏特立独行智慧不凡者,如同人类一样,有低下,有平庸,有智者,有圣者。比如莫言笔下的西门猪,也叫猪十八,它就是一头很有智慧,很有个性,不安本分的猪中代表,它的的智慧和能力,不仅让其他猪望尘莫及,就连我们人类许多人也自愧不如,打开尘封的记忆,昔日的一幕幕似电影一般又 浮现在脑海里,在众多画面中我又看到了那头猪-------

事情要追溯到上个世纪七十年代,当时为响应中央号召,全国上下掀起了一片养猪高潮,家家养、队队养、甚至人人养,一时间猪进入了最美好的生活时代。我们生产队的养猪场在村南头的饲养院的南面,当时修了几十间猪舍,现在这个地方是早已建成了民宅,队里当时养了几百头猪,饲养员老许是我本家的一位六叔,年龄五十多岁,性格和蔼,为人慈祥,这个人最大的特点是善于讲故事。当时,七八岁的我最爱去猪场,一个原因,想听老许讲故事,另一个,原因夜里在这里还可以加点餐。所以,我有机会认识了那头猪,一只特立独行,个性张扬的猪王。猪王浑身乌黑,四蹄雪白,单单四蹄踏雪,美丽的外表就让心生喜爱,更何况这头猪还有这特殊的讨人喜爱的本领,每次喂它时,只要你一敲盆,说:“黑黑,表演一个”。它就会后腿蹬地,举起两条前腿,屁股扭来扭去走上几步,有时还要哼哼唱上几句,样子滑稽可笑,就如马戏团的小丑一般,惹人发笑。所以,凡是到猪场玩的人,凡是知道黑黑的人,没有一个不喜欢它,我们大家私下都称它猪兄。黑黑讨人喜爱,与众不同,所以在猪场有着特殊的地位,特殊的待遇,每次都是它先吃完,别的猪才能进食,别的猪吃粗食霉食,而它每次都是细食。优越的待遇,精美的食品,让黑黑变得更加漂亮可爱,更加惹人注目。

我对黑黑情有独钟。黑黑特殊的表现引起了我的注意,经过一段时间观察,我终于发现了黑黑的秘密和一些活动规律。每天早上,天刚蒙蒙亮,当其它猪还在做着美梦时,黑黑早已起床,伸伸胳膊踢踢腿,然后攀着墙壁做几十下引体向上,天天如此,无一间断,所以它有一个好身体,动作敏捷,弹跳能力惊人,以至于许多猪不可能完成的动作它却能轻易做到,比如直立行走。我还发现,这头猪每天晚上,在其他猪都酣然入睡后,它总要翻墙而出,到村里田畔悠闲漫步,最奇特的是每次到大队部时,总是停下来张望倾听,听里面的谈笑,听里面的读书声,听到得意处,往往手舞足蹈,摇头晃脑,我简直相信它完全可以听懂人话。因为爱学习,这头猪越来越聪明,以至于可以模仿许多声音,狗叫、羊叫,鸡鸣------最不该的是它竟然学会了纸厂的汽笛鸣。每天中午十一点半,纸厂的汽笛总是按时鸣叫,当时生产队社员一般都是听到笛声下工,这只猪自从学会鸣笛后,它总是时不时就鸣叫,有时十点多一点就开始鸣叫,而社员一听鸣叫,往往不辨真假,就下工,其实猪的鸣叫和汽笛的鸣叫还是有区别的。几次以后,终于惹恼了队长,便以破坏生产的理由决定处死这头猪。第二天中午十点多,队长组织了七八个年轻人,都拿着铁锹,头等工具,把这头猪围在一堵墙前,我们都在替这头猪担心,心里都对它说:猪兄快跑,再不跑可真来不及了。只见这头猪,躲在墙边,好像吓呆了一样,瑟瑟发抖,一动不动,流着口水,喘着粗气。队长慢慢的向前移动着,慢慢的举起了头,当他正要砸下的时候,只见这只猪猛地一跃而起,直冲队长而去,队长猝不及防摔倒在地,而这只猪犹如离弦之箭冲入玉米地中,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,留下这帮打手站在原地呆呆发愣。从此,我再也没有见过这只猪,几年后,听别人说在南岭的一片山林出现了一群野猪,而领头的那只浑身乌黑四蹄雪白,我想,那一定是黑黑。

那只猪在我们人类心中绝对不是一只好猪,我们心中好猪的标准就是:吃了睡,睡了吃,吃吃睡睡养一身好膘,然后卖个好价钱,宰杀多出肉。对于这个标准,不仅仅人类举双手赞成,就连那些猪只要没有走向屠宰场,也会心生感激,高喊;好好好。真的好吗?其实未必,我想如果没有我们的规划,猪可能每天无拘无束在原野散步,它们可能三五成群嬉戏玩耍,该恋爱的恋爱,该发情的发情,它们渴则饮饥则食。难道这种生活方式你能说不好么?

今天在这个喧嚣浮躁的社会,许多人喜欢安排设计别人的人生,也有许多人习惯渴慕别人的安排,作为凡夫俗子的我该怎么办?在沉思中,我又想起了那只猪王--------